没了感觉 发表于 2006-12-17 01:45

遥远的煮鸡蛋

小的时候,最喜欢吃煮鸡蛋,红红的皮子,磕了,剥开,光溜溜的,如一座白色的宫殿,造一所房子,里面住着诗人,不,那是金色的蛋黄,我涎着口水,一口一口小心的咬,小心的吃,数着吃掉了几分之一,再几分之一,母亲那样满足地笑着。


不是经常能吃到的,煮鸡蛋,那时家里穷,鸡蛋常常卖了换钱。母亲把所有能卖的东西都卖了,换钱,养活我们。我看着心爱的鸡蛋拿去了农贸市场,馋。


每当生日或扎预防针的时候,母亲就煮了鸡蛋,哄我说,可以吃煮鸡蛋了。


所以煮鸡蛋,在童年的记忆里被唤作神圣、渴望和一点点的奢侈,尽管长大后我不再吃煮鸡蛋了,甚至现在我一吃就恶心,好象身体的原因。


那一年,我恋爱了,男友把我看作眼仁儿里的活芯子,一次生气,我跑到大街上,天黑了,他四处找我,那时我们同居了,我们只经过38天的恋爱,就有了一个温馨的小家,是一间简陋的宿舍,因为恋爱时间太短,我喜欢唤他男友,并说那是同居。


我在一条马路上走着,尽情欣赏沈阳城的月光,享受着一个人的自由,晚风微拂,舒畅。我在一间报刊亭前停下来,正欲掏钱,买一本喜欢的杂志。一双手环抱过来,我吓一跳,回过头,男友笑嘻嘻地拽我的后衣襟,说,回家吧,我给你煮了鸡蛋,还没熄火呢。


一时间,默然的感动,一种温暖与幸福溢满心胸,我拥抱了他,在长长的街道,我们相拥着,回家。那晚,煮鸡蛋,很香,白白嫩嫩的蛋清,肥腻柔软的蛋黄,一层一层的,将快乐剥开,吃掉一瓣又一瓣的幸福。


昨天下午带儿子去大东北文化城,买书,那里的书折价了。我们买了一摞书出来,饿了,吃牛肉面,然后坐车回家。因为在书店耽搁太久了,一看手机,已是下午五点了。想打个电话给他,手机有电量低的提示,他在热闹的三好街,给电脑买键盘,听不到手机响,再回的时候,碰到我的手机关机,会更着急,马上回家了,到了家再说吧。


走到车站,儿子指着新玛特商店的电影海报说,妈妈,我想看电影,《超人归来》,7月14日开始的,不知现在还演不演?


我说,那就看吧。进到电影厅的售票口,一问35元,孩子收学生票20,我说太贵了吧,咱去光陆电影院,看看那里的票价。


到了光陆电影院的门口,那里排起了长队,大屏幕显示:票价25元,普通座,17:20开演。我花了40块钱买了两张票,一看时间17:18了,赶紧带孩子往五楼赶,去了趟洗手间,进到五号厅,已经上演了,慌忙找座位,坐定。


演的是超人,看不懂,孩子喜欢看,等到最后临散场时,我差一点睡着了。


孩子说看完电影想吃鸡米花,我说,那就吃吧,12块钱一小筒,一般小小的要求,我能满足他。手机响,响了几下,突然不响了,我知道,没电了,是他。从包里翻出手机,按电源键,无法开机,只能等到散场了,去打公用电话。


好容易演完了,买完鸡米花了,中街,华灯初上,儿子白天穿的衣服显得单薄了,打噤噤,我说,打个车吧,回家。


附近没有电话亭,心说,打车也不过10多分钟的时间,回家再说吧。


车子在小区的门前停下,我带着孩子,打开单元门,上楼,按门铃,没有应答,对孩子说:你爸爸肯定不在。推开门,里边漆黑,嘴里说着:你爸怎么还没回来?话没说完,他蹬蹬的上来了,三步并作两步,穿着蓝色的T恤,笑嘻嘻的说"把我吓死了,你们到哪儿去了,我去车站接,一个多小时都不见影儿,外面都黑天了。"


感动,一股温暖涌上心头,给他诉说大半天的经历。突然想起煮鸡蛋。他在报刊亭前拽我回家,温馨的幸福的煮鸡蛋,还冒着热气,仿佛诉说着久远的怀念,穿越浪漫的爱情,定格为惺惺相惜,这就是爱,在平淡中显出真情。


哦,我的遥远的煮鸡蛋。

冰封的忧郁 发表于 2006-12-18 10:38

貌似作者是个女的::40: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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